| 作者 | 巴尼/国别:中国大陆 |
| 出版社 | |
| 出版时间 | 2006-06-01 |
特色:
背影的隐喻布鲁门贝格提出“有观者的船难”这个隐喻。他将这个触目惊心的概念放在时间纬度上加以延伸,并赋予复杂的阐释。这个不寻常的哲人想要超越一般隐喻所含有的纯粹装饰性的精神感召,并尝试借着这个隐喻,描绘出那无法概念化的“无名无状”。克莱斯特不也将懂得定义与懂得隐喻这两类人分得清清楚楚吗?在著名的《论布偶戏》中,他的论点明显地偏向于支持隐喻这一派。隐喻并非次等,它只是一种不同的世界观,可以将不确定性及怀疑包含在内。因为,隐喻把在实际操作上所失去的,转化为诗意的表现。布鲁门贝格表示:“隐喻能将原有想法的丰富性包含其中,这为抽象的概念所不能。”概念可以做多元的运用,而隐喻则是一个可以折射出无限想法的单一核心。隐喻独一无二,却能借着戏剧与绘画将想法反射出来,化为动作并加以实现,使之成为一种“近乎具体的想法”。维特根斯坦即说:“好的隐喻可助人增进对事物的理解力”。在布鲁门贝格的看法中,隐喻的生成始于“古时出于好奇而将事物理论化的过程”,并且因此冥冥之中参与物之起源的记忆。这位德国哲学家所强调的“绝对隐喻”不但与恒常的“活跃影像”有关,也与河流的意象有关;水之流动性有如生命之流转,这是自远古以来就存在于人类哲思之中的重要意象。这个“绝对隐喻”一方面可将因思想具体化而强化的理论内容冲散,另一方面也借着具体化的动作将思想系泊于现实之中,从而得以保留住其不确定性。虽然如此一来思想得以根植,但因为在实用性上的缺乏,与概念比起来,隐喻就显得难以捉摸;它的特点不在于准确度,而在于它独有的“启发性”。因此,“背影之人”,无论是男人或女人,正好符合布鲁门贝格对“绝对隐喻”的论点。我们可从许多层面来解读背影之人,因为以人的背面作为具体的人体姿势,是对一般习惯采用的正面提出异议;这个姿势引导观者检视人与世界的关系。背影之人所出现的地方,常常和“有观者的船难”的设计一样复杂。借着推翻以“面部表情”进行沟通的权威。背影之人以其姿态所建立起的隐喻,在解释的层面上显得相当宽容。虽然透过背影的例证,我们可以归纳出一些常理,然而,隐喻本身所独有的不确定性仍然存在。这使我们不得不承认布鲁门贝格所说的:“对事物获得的认知,其实是根据损失来计算的”。如此,我们一方面得以专注于隐喻所启发的感知之上,另一方面也不会因此消灭隐喻的所有诗意。这样的一个隐喻,它所散发的一致性以及它所包含的多元性解读,两者之间的复杂关系,恰是我们探讨的重点。唯有使用这必要的双管齐下的方法,我们才能兼顾一个实体本身的丰富意涵,及其主要焦点的一致性。一方面尽情探讨差异,一方面保有一致的基准,这才是我们解读此种隐喻的引人之处。背影之人怀有隐喻式的等待,尤其是(套句布鲁门贝格的话)当他激起人们的“某种热情,伴随而来的是促使人们解析事物本质的处境”,因为“这种热情会隔代遗传”。他因隐喻所引发的疑问而存在,而观者在试着理清这疑问的同时,并不会因此就破坏具体性,模棱两可的状态仍得以保存。思想得以体现,而这现实存在于画布或剧幕之中;其前提在于突显隐喻的素材及解读的尝试两者之间的紧密关系。有一点必须要提醒读者,现代性的特性正是在于拒绝所谓的隐喻,尤其是其词意上的运用。现代性认为,以隐喻来探讨人与世界的关系纯为滥用,故前卫思潮极力想要消除隐喻。隐喻旨在联结,而现代性旨在分解。还有一点,如布鲁门贝格所说,隐喻简直就是“建立概念的前奏”,并由此而备受批评。这些不断重复的控诉使得“隐喻被逐出以有条理的经验所建立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追求客观的一义性”。正是客观性这一影像滋养了对于隐喻的批评。还有一点必须要理清解释,即隐喻与寓言之间的差别。其实,对布鲁门贝格来说,隐喻是寓言的前身;隐喻引人解读,但并不至于将所有可能性探索完毕。因此,隐喻与寓言相反;即便是“绝对隐喻”也只经得起有限程度的解读。隐喻所形成的资源较有限,而且一经解释之后,它所提供的提问性即减少,因此就不太可能再用它作为具体化思想的媒介,使思想化为“现成”。超现实主义者,尤其是马格里特,就遭受到隐喻的这个缺陷的打击;他们所设计出来的隐喻经过解读之后就失去价值了。然而,康托尔及培根等人并不因此就背弃了隐喻的使用,因为,如果大师克拉科夫所称的“死去的阶层”不是一种“绝对隐喻”,那又应该称做什么呢?对他们来说,隐喻可以确保“不确定性的回归”。他们在隐喻与寓言之间游走,前者为个人的产物,后者却较接近布朗库西、德博尔奇与格洛托夫斯基这类特出的艺术家所希望创造的匿名性。然而,借着隐喻却无法达成这类近乎苦行的个体性的消灭,因为隐喻较寓言更为诱人,限制也较多;换句话说,隐喻之生成带有作者的印记。即便如此,总而言之,当隐喻与寓言两者结伴而行时,即是“微弱理性的原则”。这引导我们走向维特根斯坦那句令人不愿向之屈服的名言:“无法谈论的,就别说了”。这句话到了慕勒的口中,变成了:“无法谈论的,就用唱的”。他所主张的“用唱的”,其实就类似隐喻的功能。隐喻思想,是一种“错综复杂的思想”,比起某个概念的孤立,隐喻思想更乐意于更替的困惑,并带有随之而来的一切不洁及污染。“背影之人”的隐喻,建立在思想汇集之地,这些想法齐声共鸣,穿越一切的标记与界线。它与别者不同,在于它结合各种联想的能力。沟通、互助、对话,为的是要摒弃一切嘲笑的脸孔。由这个观点出发,我们可以说,哲学家布鲁门贝格所塑造的“有观者的船难”,可作为我们探索“背影之人”的理论基础,即:“相似是隐喻的现实主义”。本书邀请读者一同游览以“背影之人”为中心而展开的相似之境。在旅途之中,“背影”这个隐喻之姿,将与那把脸别过去的人物本身,渐行渐远。(周怡芳译)P13-17